撰文 | LZM

今天，在计算机领域，一名女性或许不会仅仅因为性别而被拒之门外（至少不会被公开以这种理由拒绝）。然而，最大的歧视并非存在于法规之中，而存在于社会的整体意识当中。

近日，来自费城科学大学的 Alysson E. Light 及其团队发布了一项研究，再度验证了这个观点。

过去的几十年里，女性在 STEM 领域的代表性有所增加，但是，变相的歧视仍然存在——如果一门 STEM 学科女性越多，越易被人们贴上 “软科学”的标签，也就是说，这些学科会被认为不那么严格，更不值得联邦资助。这些研究表明，对女性 STEM 能力的刻板印象会影响对女性参与领域的看法，从而影响人们对科学学科的看法。

实验过程

这篇文章题为 Gender representation cues labels of hard and soft sciences，发表在心理学期刊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上。

我们已经知道，女性参与 STEM 学科的情况各不相同。

例如，尽管在生物医学领域，女性几乎达到了男女平等的水平，但在获得计算机科学本科学位的学生中，女性仍然只占 18% 左右。

在一系列的实验中，研究团队改变了受访者所阅读的关于女性在化学、社会学和生物医学等领域信息所占的比例，然后要求受访者将这些领域分为“软科学”或“硬科学”。

在研究中，当参与者获知该领域工作的女性比例更高时，他们更有可能将该领域描述为“软科学”。此外，“软科学”的标签导致人们进一步“贬低”这些领域——把它们描述为不那么严谨、不那么值得信赖、不值得联邦研究基金的资助。

纠正刻板印象仍需努力

在过去的十年里，一场不断壮大的运动鼓励女孩和妇女追求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简称 STEM）的教育和职业。这种努力有时被认为是为缩小工资差距的一种方式。

通过鼓励女性进入科学、技术和工程等高薪领域，倡导者预计女性的平均收入水平将高于男性。其他人则希望，随着女性证明她们可以在STEM领域取得成功，有关女性在 STEM 领域的能力和兴趣的性别歧视刻板印象将会消失。

也有大量的科学研究证明，男女大脑并无差异。自从核磁共振成像技术问世以来，神经科学家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男性大脑和女性大脑的差异，因为有大量的民间言论倾向于将任何特定的大脑发现与行为中的性别差异联系起来。

去年，长期关注该领域研究、经验丰富的神经学家 Lise Eliot 完成了一项对 30 年以来人类大脑性别差异的研究（主要是脑成像和尸检研究），这项研究显示，男女大脑存在差异这些说法几乎都不可靠。

论文名为 Dump the “dimorphism: Comprehensive synthesis of human brain studies reveals few male-female differences beyond size，发表在 Neuroscience & Biobehavioral Reviews 上。

事实上，除了大小上的简单差异外，在不同人群中，男性和女性的大脑结构或活动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差异。这些所谓的大脑差异实际上也无法解释男女在性格和能力方面的相似但又不明显的差异。

但即便如此，即便女性能够并且确实有效地参与到 STEM 领域，关于女性和 STEM 的刻板印象仍然存在。

这些刻板印象会导致人们轻视女性参与的领域。这样一来，这些领域的价值往往被认为贬低，相关职位的工资也会被降低。

此外，关于 STEM 的性别刻板印象也会影响有才能的学生选择从事哪个领域。

“软科学”的标签可能会让那些想要证明自己实力的优秀学生望而却步——或者，相反地，那些对自己的能力缺乏信心的学生可能会避开被称为“硬科学”的专业。

与这项调查类似的是，没有任何被主流学界接受的科学证据表明，女性的编程能力比男性更差。但是当女性编程者透露自己的性别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例如，一项针对 140 万名 Github 用户的研究表明，如果一名女性用户在个人资料里说明自己的性别，当她向从未合作过的其他用户发送 pull request 的时候，得到接受的概率会显著降低。

在开源项目中，非项目人员如果是女性身份，贡献接受率会更低。

其他研究发现，在主修女性参与度高的学科（如生物科学）的人中，明确的“科学等同于男性”的刻板印象要弱于主修女性参与度低的学科(如工程学)的人。

这一发现表明，在你自己的领域接触女性可以改变你所持有的性别刻板印象。但是，这项新的研究与其他研究更加一致，都表明了，女性的参与非但没有减少性别刻板印象，反而导致了更多女性领域的贬值。

当某一学科的研究生中女性占比超过 25% 时，男性（女性比例较小）对攻读该学科的兴趣就会降低，工资也会随之下降。其他研究发现，同样的工作在“女性领域”比在“男性领域”得到的薪水要低。

在科学领域工作或计划进入该领域工作的受访者也和其他人群一样，更倾向于将性别作为分类软科学和硬科学的线索。

但在科学家身上，这种倾向与他们对女性在科学和数学方面能力的看法没有关系。也就是说，科学家们的性别歧视程度，与他们把有很多女性的领域称为“软科学”的倾向无关。

不过，这项研究尚未清楚道明科学家群体和非科学家群体如何在性别和软科学标签之间建立同样的联系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因素推动了他们使用“软科学”标签。

例如，让人惊讶的是，与男性相比，在科学领域工作的女性更有可能将有很多女性的领域称为“软科学”。这可能反映了一些在自己的领域经历过性别歧视的女性，倾向于与其他女性保持距离，以保护自己不成为性别歧视的目标。

综合上述情况来看，科学倡导者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即女性在科学领域的工作可能导致该领域的价值被贬低。

为了让社会充分受益于广泛的科学学科，倡导者可能需要更直接地解决性别刻板印象问题。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数据实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