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成长为一名数学工作者,并热衷于几何观点下的线性代数,与一个人有很大的关系,这个人就是美国数学家哈尔莫斯(Paul Richard Halmos,1916–2006)。我第一次接触到哈尔莫斯,是通过他的数学自传《我要作数学家》[1]。不记得是大一还是大二,当时我在南开大学数学院的图书资料室闲逛,偶然看到这本书。翻开前几页,我立刻就迷上了它。哈尔莫斯写道(文献[1],p. 4):
我做学生的时候,我们用的矩阵论的教材是博谢的老得掉牙的书(我认为写得一团糟),我在这个科目上花的大量时间当中,我的主要情绪是恼火,有时甚至达到愤怒。……直到四五年以后,在我已经取得博士学位、听冯·诺依曼(J. von Neumann)讲算子理论以后,我才真正开始懂得这个科目是讲什么的。
为了掌握线性代数,哈尔莫斯极其用功,参考了迪克森(L. E. Dickson)的《近世代数理论》,还带领同学讨论比较难懂的 -矩阵。功夫不负有心人,哈尔莫斯终于过了线性代数这一关。教数论的是研究生院院长卡迈克尔(R. D. Carmichael)。卡迈克尔不仅研究做得好,也是一位优秀的教员。正是他,让哈尔莫斯爱上了数论,并直到哈尔莫斯做出第一项研究。
卡迈克尔给学生讲了印度传奇数学家拉马努金(S. Ramanujan)1917 年的一项研究:对于哪些四元正整数组 ,二次型 (变量 取整数值)可以表示出所有的正整数?拉马努金确定出一共有55个这样的四元数组,而迪克森在1927年则指出其中有一个 刚好不能表示15。卡迈克尔受到这一成果的启发,建议哈尔莫斯考虑下述问题:对于哪些四元正整数组 ,二次型 可以表示出恰好除了一个整数之外的所有的正整数?哈尔莫斯发现,可能的四元数组一共有88种,并证明了其中87种确实如此。剩下的一种 他在1938年发表文章(Halmos, P. R. (1938). Note on almost-universal forms. Bull. Amer. Math. Soc. 44(2): 141–144.)时尚不能肯定,后来被帕尔(G. Pall)证明(Pall, G. (1940). An almost universal form. Bull. Amer. Math. Soc. 46(4): 291.)。(2018年,M. Barowsky及其合作者在 Classically integral quadratic forms excepting at most two values,https://www.ams.org/journals/proc/2018-146-09/S0002-9939-2018-13891-5/ 中指出 Halmos发现的88种中有两种((1,1,2,22)和 (1,2,4,22))其实不能表出某两个正整数,他们定出了所有恰好不能表出两个正整数的四元数组)哈尔莫斯后来这样总结这项研究(文献[1],p.54):
不过哈尔莫斯觉得自己突然跃迁为真正数学家的那一刻,是在1936年4月的某一天,他突然对分析有了顿悟,对此他记忆犹新(文献[1],p.61):天色破晓时——我记得彼时的情景——安布罗斯(W. Ambrose)和我在教学楼二层的一间讨论室里谈话,他的一些话可谓是让我拨云见日所需的最后一抹阳光。突然之间,我对 和极限恍然大悟,十分清楚、优美,非常令人兴奋。我欢欣鼓舞,花了一个小时把Granville–Smith–Longley的《微积分》翻了一遍,忍不住快乐地点头。对,对,毫无疑问,我能证明这个!——是的,这很显然——他们怎么能把它弄得那么糟?我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我去学习了。我知道,我能学明白。那一刻,我就成了数学家。 尽管哈尔莫斯在那一刻对分析有感觉了,但他并没有立即喜欢上分析。他最终热爱上分析,要归因于年轻教员杜布(J. L. Doob)的影响。杜布1935年来到伊利诺伊,这对哈尔莫斯来说意义非凡。事实上,杜布后来成了哈尔莫斯的博士学位论文指导老师。1938年,哈尔莫斯以学位论文《随机变换的不变量:赌博系统的一般理论》获得博士学位。哈尔莫斯是杜布门下的第一个博士,而他的死党安布罗斯则于次年成为杜布的第二个博士。(杜布一共培养了16名博士,除了哈尔莫斯和安布罗斯,还有David H. Blackwell和周元燊(1924–)。)
那一年全美只有68人获得数学博士学位,照理说哈尔莫斯很容易找到教职。可是他发出的120份求职信,只收到两封回复:都是No。其原因可能正如杜克大学数学系主任格根(John Jay Gergen)后来透露的那样,“我们不想要任何难民。”1938年8月下旬,他的母校伊利诺伊大学同意聘用哈尔莫斯,年薪是1800美元,每周15课时的教学任务。这在当时算是标准的薪资。 哈尔莫斯在母校的教学和研究并不顺利,一年后安布罗斯被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接收为博士后研究员。哈尔莫斯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请求母校放行,允许他同去高等研究院游学访问。
普林斯顿时代结束后,哈尔莫斯重新回到伊利诺伊,不过一年后他转到锡拉丘兹,直到1946年9月,他换到了更好的大学——芝加哥大学,由此而开启了他生命中最令人振奋和富有成果的阶段。当时斯通被芝加哥大学任命为新的数学系主任,数学系也因此而迎来了辉煌的斯通时代。哈尔莫斯之所以能收到芝加哥大学的聘书,与斯通的提名密切相关。在上世纪50年代,芝加哥大学数学系有四位名满天下的数学家坐镇,他们分别是:韦伊(A. Weil)、陈省身、麦克莱恩(S. MacLane)和齐格蒙德(A. Zygmund)。这帮助芝加哥大学吸引来不少杰出的学生,比如日后成为享誉世界的数学人物的汤普森(J. G. Thompson)、柯恩(P. J. Cohen)、斯坦(E. M. Stein)、辛格(I. M. Singer)、卡尔德伦 (A. P. Calderón) 等。尽管哈尔莫斯无法跟陈省身、韦伊等大牛比肩,但他仍吸引了九名优秀的学生作为博士研究生,其中他最引以为豪是毕晓普(E. Bishop),构造性分析的创始人。在教学方面,哈尔莫斯虽然自认为是一个很优秀的教师,但芝加哥大学的学生很有才华而且非常用功,于是教学也是一大挑战,哈尔莫斯非常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名更优秀的教师。例如,他在每一个班干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快了解他的学生。为此,他要求学生坐在自己想做的位置,但要求固定座位,以便他记住每一个人。他甚至还通过漫画来记住学生的特征:长头发、圆脸、牛角镜框等。如果班上学生不多,他会要求每位学生在开学一两周内去办公室跟他闲聊,了解他们的大致情况(来自哪里,高中是否学过微积分,想学什么,哪门课程有困难……),让学生真真切切感受到,一位近在咫尺的教授正实实在在地关心着他们的成长。在研究方面,哈尔莫斯开始实践他的一个信念:为保持活力,必须每五年更换一个领域。因此,他先后研究了许多领域:希尔伯特空间、测度论、遍历理论、逻辑学。前三个领域是受杜布和冯·诺依曼的影响,对逻辑学的兴趣则源于罗素(B. Russell)的通俗著作和罗素与怀特海(A. N. Whitehead)的经典著作《数学原理》。
哈尔莫斯非常擅长写书,他在许多领域都有专著,其中《测度论》[3]和《希尔伯特空间问题集》[4]列入他所主编的研究生数学丛书 (Graduate Texts in Mathematics,常缩写为GTM)第18号和第19号,并且都有中译本 ;而《布尔代数讲义》和《朴素集合论》则与新版本的《有限维向量空间》一起列入他所主编的本科生数学丛书(Undergraduate Texts in Mathematics,常缩写为UTM)的前三本,其中《布尔代数讲义》的新版本《布尔代数引论》作为UTM第128号于2009年出版,这是由哈尔莫斯与葛范德(Steven Givant)合作完成的。特别要提到《希尔伯特空间问题集》一书,据哈尔莫斯讲,第一版全书共有199个问题,他逼迫自己每天必须写一个问题,但是事实上,完成此书花了他三倍的时间。哈尔莫斯认为,他写的书中,最好的也许就是《希尔伯特空间问题集》和《有限维向量空间》。对于大一大二的本科生,我们还特别推荐一下他的《线性代数问题集》[5]。另外,哈尔莫斯还编了一本《写给数学爱好者的新老问题》[6]。哈尔莫斯的三本数学问题集,正是体现了他的一项特殊才能:善于提出问题。哈尔莫斯注意到习题的价值,可能受到他的同胞、匈牙利数学家波利亚(G. Pólya)与舍贵(G. Szegö)的两卷本经典《分析中的问题和定理》 的影响。波利亚–舍贵的书培育了好几代数学家,从我国的老前辈徐利治(1920–2019),到加州大学的年轻俄国女数学家霍尔茨(O. Holtz ,1973–),都曾从中受益(见Olga Holtz,My Random Walks with Pólya and Szegö. 对于徐利治的情况,可见徐利治、袁向东、郭金海《徐利治访谈录》(湖南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七章)。该书收入的不少问题直接取自数学论文,因此难度较大,不少成名数学家在学生时代甚至患有所谓“波利亚–舍贵恐惧症”。哈尔莫斯的习题集似乎铺垫得更舒服些,因为他处理的主题比较集中,他好像也更擅长组织和整理。在阐述自己的博士论文研究时,哈尔莫斯曾引用过波利亚的著名格言“如果你不能解决一个问题,那么就有一个较为容易的问题你没有解决——先找到它!”。这句话出自波利亚的名著《怎样解题》。哈尔莫斯在《数学的心脏》 [7]一文中甚至认为,问题是数学的心脏。哈尔莫斯曾对中国剩余定理感兴趣,曾写明信片问起华裔朋友李信明:中国剩余定理是从什么问题来的?
教师哈尔莫斯
在教学上,哈尔莫斯追寻的教父,是美国数学家穆尔(R. L. Moore),以提倡“穆尔教学法”而著称。据说,穆尔方法的精髓在于一句中国古谚“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止矣。(I hear, I forget. I see, I remember. I do, I understand.)”(蒙香港城市大学陈关荣教授告知,这句话出自荀子《儒效篇》。)对此有兴趣的读者,可见《我要作数学家》第十二章“怎样教书”。之所以这里特别强调哈尔莫斯的教师身份,一方面是因为,根据他本人的说法(文献[1],p.550)“按照质量递减的次序,我是作家、编辑、教师、研究型数学家”,其教师身份重于数学家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笔者通过读他的《有限维向量空间》而成为他的忠实学生。从前,当我读到这本书第79节谱定理的开头一句话“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好证明本书的主要定理……”时,我非常激动,那一刻我觉得终于迎来了最幸福的时刻(之前我对线性代数没有把握)。
也许我们从迪厄多内这一方面可以侧面理解,为何麦克莱恩不大认可哈尔莫斯的数学成就了。迪厄多内是著名的布尔巴基(N. Bourbaki)学派的代言人与笔杆子,他们提倡的是一般化、公理化;麦克莱恩曾与布尔巴基的成员艾伦伯格(S. Eilenberg)开创抽象的范畴论,他跟迪厄多内更容易产生共鸣。大致说来,数学家分两类,一类是提问解题者,一类是理论创建者。哈尔莫斯属于前者,布尔巴基成员和麦克莱恩属于后者。正如哈尔莫斯自己所言,作为数学家,他最大的强项在于,在某些情况下,能看出两个东西“相同”。虽然他对自己的数学成就总的评价并不高,不过他仍然因为曾经发现了一些美妙的东西而感到欣慰。他自认为,他最接近永垂不朽的数学贡献是“if and only if”(当且仅当)的缩写“iff”和表示证明结束的“墓碑”记号 ,也称为“哈尔莫斯”。
编辑哈尔莫斯
除了教学和研究,哈尔莫斯还积极参与了许多服务,比如当编辑。作为编辑,哈尔莫斯除了与人合作主编UTM和GTM教学丛书以外,还主编过研究成果丛书、数学中的问题集(Problem Books in Mathematics)丛书,盖伊(R. K. Guy)的《数论中未解决的问题》(有中译本)以及《伯克利数学问题集》就属于后者。哈尔莫斯还曾在1982–1986年间担任著名的普及性数学期刊《美国数学月刊》(American Mathematical Monthly,以下简称《月刊》)的主编。《月刊》是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数学期刊,而且(据哈尔莫斯推测)可能是读者最多的数学期刊。事实上,如果哈尔莫斯知道,中科院数学所与中央研究院数学所各自主编的普及刊物《数学译林》与《数学传播》有很大一部分文章就译自《月刊》的话,他就不会那么保守了。除了阐述性文章,哈尔莫斯还擅长写书评。他曾负责编辑《美国数学会通报》(Bulletin of AMS)的书评专栏,而他在50年代曾写过14篇书评(例如评过波利亚的《数学与猜想》)。1988年,美国数学会成立一百周年,哈尔莫斯写过一篇精彩的书评《友谊地久天长的数学书》 。(Halmos, Some books of auld lang syne. A Century of Mathematics in America, Part I, pp. 131–174, Hist. Math. 1, Amer. Math. Soc., Providence, RI, 1988.)哈尔莫斯在任期间,为这份刊物的倾注了许多心血。美国数学协会曾专门设立一个针对《月刊》中优秀综述文章的奖项,名叫福特奖,2012年更名为哈尔莫斯–福特奖(Paul R. Halmos – Lester R. Ford Awards) ,以表示对两位主编福特(Lester R. Ford,1942–1946年间任主编)和哈尔莫斯 工作的高度认可。Halmos本人就两度获得佛特奖(1971年https://www.maa.org/programs/maa-awards/writing-awards/finite-dimensional-hilbert-spaces, 1977年https://www.maa.org/programs/maa-awards/writing-awards/american-mathematics-from-1940-to-the-day-before-yesterday)。2016年,陆志勤与其合作者罗利特(Julie Rowlett)以其文章《对称的声音》 (Zhiqin Lu and Julie Rowlett, The Sound of Symmetry,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Monthly, vol. 122, no. 9, November 2015.)而荣获这一奖项。
“他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数学阐述作者”
早在1944年,28岁的哈尔莫斯就写出了人生中第一篇综述文章《概率之基础》(Halmos, The Foundations of Probability,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Monthly, Vol. 51, (1944), pp. 493-510.),并于两年后获得了美国数学协会颁发的查文尼特写作奖(Chauvenet Prize)。正是这篇文章开启了哈尔莫斯的综述文章写作的生涯,他的代表性综述文章(http://www-groups.dcs.st-and.ac.uk/history/Extras/Halmos_popular_papers.html 有部分文章的介绍)汇集在其论文选第二卷《综述写作》,其中有许多名篇都已经译成中文,如《1940年以来的美国数学》[7]、《数学的心脏》[8]、《解题的教学》 [9]、《如何写数学》 [10]、《如何讲数学》[11] 等。(我们正在筹划编辑一本Halmos文集。) 如前所述,哈尔莫斯既是数学家、也是教师、编辑和作者,而他自认为他作为作者的成就最高。对此, MIT的数学家Gian-Carlo Rota曾在《我要作数学家》的书评(G-C Rota, Review: I Want to Be a Mathematician: An Automathography, by Paul R Halmos, Amer. Math. Monthly 94 (7) (1987), 700-702.)中特别写道:“Halmos现在被认为是他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数学阐述作者。”除了查文尼特奖,哈尔莫斯还获得了美国数学协会1983年度波利亚写作奖(George Pólya Award)。哈尔莫斯由于其阐述性文章方面的杰出贡献而荣获了美国数学会(AMS)1983年颁发的斯蒂尔数学著述奖(Leroy P. Steele Prize for Mathematical Exposition) ,其颁奖词如下:
作为回报、更是对优秀的作者的鼓励,哈尔莫斯和他夫人弗吉尼亚·哈尔莫斯(Virginia Halmos)(他们1945年结婚,没有子女。)向美国数学协会慷慨捐助,在2005年设立了欧拉图书奖(Euler Book Prize),以表彰那些改观了公众对数学观点的通俗书籍作者。之所以命名为欧拉奖,是因为拟定首届颁奖在欧拉诞辰300周年的2007年。最近国内引进翻译的好几本数学科普书,就荣列欧拉图书奖榜单:《素数之恋》、《普林斯顿数学指南》、《x的奇幻之旅》、《改变世界的17个方程式》、《魔鬼数学:大数据时代,数学思维的力量》、《魔法数学:大魔术的数学灵魂》、《爱与数学》、《算法霸权》。在2005年,杜布去世后的第二年,哈尔莫斯夫妇捐助美国数学会设立了杜布奖(Joseph L. Doob Prize),每三年颁发一次,授予影响深远的研究类书籍的作者。从2005起开始授奖,目前已颁奖四次,2005年和2014年的获奖者分别是瑟斯顿(W. P. Thurston)和维拉尼(C. Villani)。
小结
回顾哈尔莫斯的一生可以发现,一个重要的契机,在于他在普林斯顿的听课笔记得到了冯·诺依曼的赏识,事实上他所有的研究领域都有冯·诺依曼的明显印迹。哈尔莫斯因此而接触到远远高于他得博士学位时的水平的数学,不过也许是因为他学生时代学得有点窄有点浅,以致他终究未能成为一位有足够分量的研究型数学家。试设想一下,如果当初在选择大学时,他选择的是近水楼台的芝加哥大学而不是伊利诺伊,也许会有完全不同的局面。然而,他似乎有着一颗浪迹天涯的自由的心!哈尔莫斯曾说:“学数学的就是要走遍世界。”他的足迹确实也遍布世界各地,有点遗憾的,他似乎没来过中国大陆,虽然他曾访问过台湾。哈尔莫斯从小就爱文字胜过数字。常言道“三岁看老”,他成功地发挥了自己的文字天才,成为了一位举足轻重的数学著作家和数学编辑。哈尔莫斯清晰精炼的数学著作,让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受益。例如,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教授马瑟(J. N. Mather),在高中时代曾自学过不少数学书籍,但他真正读懂的只有一本,就是哈尔莫斯的《有限维向量空间》。哈尔莫斯及其合作者主编的UTM、GTM丛书已经排列在千千万万个图书馆的数学书架,惠及了世界各地一代又一代的数学新人。特别是在中国,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引进了影印版,为数学系的师生提供了便利。GTM丛书在国内被作为研究生教材普遍采用,我们期待UTM丛书也将得到本科师生的青睐,特别地,笔者这里向所有数学本科生强烈推荐UTM第1号:《有限维向量空间》。它会让你大开眼界,发现简练的文字与优美的数学,让你感受到从几何的观点来理解线性代数的激动与喜悦!十多年前,我通过他的自传而了解到他最为得意的《有限维向量空间》并开始阅读,此后就成了他的忠实信徒,并且不自觉地逐渐追随他的脚步,尝试数学写作。终于在十年后的今天,我可以写他——我的引路人哈尔莫斯。如果十年前还是本科生的我能够像现在这样有想法,我会写信告诉彼时还健在的他:亲爱的哈尔莫斯教授,我是多么地喜欢您的《有限维向量空间》!
[1] Halmos, I Want to Be a Mathematician– Automathography, Springer-Verlag,1985. 中译本《我要作数学家》,马元德、沈永欢、胡作玄、赵慧琪译,江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
[2] Halmos, I Have a Photographic Memory. 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 1987.
[3] Halmos, 《测度论》,王建华译,科学出版社,1958年
[4] Halmos,《希尔伯特空间问题集》,林辰译,上海科技出版社,1984年
[5] Halmos, Linear Algebra Problem Book, 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 1995.
[6] Halmos, Problems for Mathematicians, Young and Old, 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 1991.
[7] J. H. Ewing, W. H. Gustafson, P. R. Halmos, S. H. Moolgavkar, W. H. Wheeler, and W. P. Ziemer, American mathematics from 1940 to the day before yesterday 中译文《1940年以来的美国数学》,程其襄、张奠宙、应制夷 译,《世界科学》1978年第1期,18–32.
[8] Halmos,The Heart of Mathematics, 中译文《数学的心脏》,弥静译,《数学通报》1982年第4期,2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