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莫庄非

今年7月，欧洲学术界推出一份旨在变革科研评价体系的重大倡议——《改革科研评估协议》（Agreement on Reforming Research Assessment）。该协议由欧洲大学协会（EUA）和科学欧洲（SE）共同发起，得到欧盟委员会大力推动，汇总了来自科研机构、研究者协会以及科研资助单位的各方意见，制定出全新的评价体系，用以指导学术资助的分配、科研奖励的设置、研究重点的确定，以及全欧洲科学相关岗位的招聘。EUA的研究与创新主任、协议起草者之一斯蒂凡·伯格曼斯（Stephane Berghmans）表示，大家普遍认为，现有的评价系统无法正确发挥作用，“它不只在高校里运转得不尽人意，在整个科学社区中都显得乏善可陈，我们希望通过改革，重新构建一套框架。”

科研改革的承诺

这份将从9月28日起开放签署的新框架包含4项核心承诺与6项支持性承诺。核心承诺如下：

一、承认科学工作的多样性。不再把搞科研狭隘地定义为发论文，而要更关注并奖励包括教学、监督和指导等在内的工作。

二、承诺科研评审的合理性。将关注点放在研究成果的质量而非数量上，确保评价结果是“以同行评审为基础的质量评价”结果。

三、抛弃现有的那套“论文成功学”。不再唯影响因子论，不再唯h指数论，不再以发表期刊的档次衡量一项成果的层次。

四、避免“英雄问出处”的评价偏见。评审者在评价某个研究人员的水平时，不能因这个人所属单位的国际排名或声望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另外6项支持性承诺旨在协助签署者们更好地实践协议。EUA的研究与创新副主任文西安·盖拉德（Vinciane Gaillard）认为新协议开启了科学领域的重大变革：“我们的长期愿景是科学界的文化变革，归根到底，科学研究和科研工作者对社会的贡献远非论文发表数和发表刊物的影响因子所能衡量的。”新协议的另一位起草者、政策顾问凯伦·斯特罗班茨（Karen Stroobants）将第一条核心承诺视为最重要的承诺，因为它接纳更多元的科学事业，承认更多类型的学术贡献，例如数据科学家和软件工程师的工作。“目前学术界的从业者身处激烈竞争，行业对于成功的定义也非常狭隘。我个人认为，体系改革的关键在于更重视各类科学职业所做的广泛贡献，改变对学术成功的定义。” 

在此之前，已有一些类似倡议被发起，例如2012年的《旧金山研究评估宣言》和2015年的《莱顿宣言》。但众多改革派学者都对这些倡议能否转化为行动持怀疑态度。根据维也纳大学物理学家、欧洲新协议的起草者之一托马·苏西（Toma Susi）的说法，“旧金山宣言是最重要的声明，但它到现在仍旧只是个声明而已”。苏西对于新协议的评价是“它遵循了改革派长期以来讨论的结果，并通过具体的承诺来支撑新的科研评价原则”。伯格曼斯表示：“协议签署者们的承诺就是框架。在新框架内，科研机构、资助团体、研究者协会可以一起定义他们理想的科研评价方式。这个系统不是单调扁平的，它可能根据机构属性、学科专业甚至地区国家之间的差异而调整。”

风险与机遇并存

变革不只创造惊喜，往往也制造麻烦。欧洲博士生和初级研究者理事会（Eurodoc）的副主席塞巴斯蒂安·达勒（Sebastian Dahle）指出了改革的重大风险：

对整个评价系统进行全面更改，会带来相当大的风险，尤其是对于那些职业生涯起步较早、被‘老体制’塑造的成熟学者来说。若将他们的既有成果、专业方向、科研模式等等直接放进新框架，其职业生涯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其工作的重要性会变得如何？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预测的。 因此，新系统需要具备灵活的机制，能够观察正在发生的事情，并恰当地调整和适应，以求最小化‘老’学者们的风险。

盖拉德则表示，那些目前刚起步的科研后浪将在变革中面对最大挑战，因为他们的职业生涯发展与新体系的运行发展相互交织。“我们希望学界新生代作为主力，身处改革前沿，高举联盟旗帜，带动大家优化科研生态，规避不好的结果。”英国拉夫堡大学的研究政策经理伊丽莎白·加德（Elizabeth Gadd）表示，新协议的实效取决于各机构是否真正采用它，“只要被采用，我相信它就能通过一系列‘支持性承诺’，引导和推动签署单位高效落实新框架。它有可能产生全球性的重大影响”。

资料来源

Agreement Reached on Research Assessment Refor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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